“你还知道回来啊……混账东西。”
看着老爹扔过来的东西,张敬初也不敢躲只得让那碗茶砸在身上。茶碗落在地上破裂,茶叶倒是在他额头固定了席位。他无奈的用袖子擦擦,坐在一边:“我这不是回来了吗!”
老爹发脾气,他就知道事情败露了。可是虽然得到的消息很震惊,但他不是平平安安的回来了吗?自从大哥去昆仑后,老爹就生怕他这个儿子也不见了。整天看的比他媳妇还厉害……
“你去干什么去了?”张献铭坐在椅子上,怒瞪着自己的小儿子。
“去问问情况,说来也巧竟然碰到她们的坊主了。爹,你猜那女人是谁?”
“我管是谁?你老大不小的了,还想纳妾怎么找?你媳妇不好啊……多好的姑娘,跟了你这么多年。生了四个孩子,你还想怎么着?”张献铭的火气,如同那炙热的岩浆,一碰就烧灼一片。张敬初无奈的用手指蹭蹭鼻子:
“我又没说那个。”他嘟囔着,张献铭看了他一眼。很是上下扫了扫:“那你是个什么意思?”
“她就是今儿给小姑姑玉牌的人,不过这事情……说来,我倒是觉得得跟奶奶说说。”想到对方的提议,张敬初为难的撇撇嘴:“人家是给继子寻儿媳妇才给的。”
张献铭本还想问,什么事情要惊动你奶奶。结果听到这个,顿时一口气没上来。张家女孩儿少,三四代都未必有一个姑娘。所以哪怕是庶出、偏房什么的。甚至是外面一夜风流做下的,那都会带回家当宝贝养着。
“贾赦如何会跟七绣坊扯上关系的?”张献铭皱皱眉,他负责的主要是族内这些阴私的事情。对外的武林、暗杀调查等等。对内的监察。对于四王八公,他都是有监视的。只是平时不怎么注意,不管如何都跟自家牵扯不上。
“这儿子不知道,只是那女子已经是先天。说是愿意用亲传弟子的身份给小姑姑做聘礼。”
“先天?”张献铭更加吃惊了,这可不是年少就能得。七绣坊的功法本就是女子的,说不定是驻颜有术?他内心怀疑论多多,一瞬间想了这里想了那里的。乱七八糟的愣是让他弄出了一团乱麻,怎么都理不清楚。
“嗯!”张敬初点点头,他略略一想:“实际上,这事情儿子觉得仔细查查,说不得还是不错。不说这弟子身份,那贾琏据说是花间派的传人。”
花间派……张献铭顿时觉得,自己是不是发现真相了。他想了想起身拽着张敬初的袖子:“走,去找你奶奶。”
张家老太君此时正跟张家老爷子点灯下棋,两个人你偷我一个子,我乱你一步的正玩得开心。突通过窗户看着老儿子带着最小的孙子过来,似乎后者还不怎么情愿。两个人对视一下,让人撤了棋盘摆上茶点。
“这是怎么回事?”张家老太爷看着两个儿子,口气有些不好。他本来快赢了的,都是这两个捣乱。
“是这样的……”张敬初在自家老子捏了一把后,将自己夜遇都交代了一下。二老听到,顿时瞪大了眼睛。怎么也没想到,会如此奇遇。不过张家老太爷还是训斥了小孙子一顿,让他日后做事三思而后行。
张献铭在儿子说完,老子训斥完后将自己的猜测讲了出来。
“之前这小子说,那女人是七绣坊的坊主,儿子就有些打鼓他怕是被骗了,那荣国府如何京城没有哪家不清楚地。但是听到那贾琏是花间派的传人这上头,儿子倒是有一种猜测。兴许,那女子就是花间派此代的护派使者。前一阵子不是有说,慈航静斋打伤了此代的花间派的传人吗?也许就是因为这个,她才不得不李代桃僵的称谓刑家女,代替出嫁进入荣国府好靠近照顾。至于贾琏如何得到花间派传承的……儿子倒是觉得,兴许可以从姜家下手。”
张老太爷听了点点头,张老太君也觉得有些道理。不过眼下,只是婚事的问题。他们家虽然照顾女孩儿,但并不会让女孩儿学习武功。毕竟,张家传承的功法过于霸道,不然也不会女娃难得。就是出嫁,也是嫌少有生女孩的。
张老太君看着自家老爷:“我琢磨着,这事情眼下只是老小的推断,我们自己的猜测。只是经过今天这一次,怕是本来我不想过早接触的也得早早安排了。眼看就要到清明了,不如我到时候下个帖子请她一起去上香就是了。”
“这倒是个法子,只是还得将姜家的请上。”老太爷点点头。其实他们夫妻的年龄都不大,都是五十多而已。但是家中子嗣繁盛,反而显得辈分大了不少。
安澜回去将葡萄让人送到贾琏哪里,她留了一些。贾赦不爱吃甜的,也就剩下小的了。迎春年纪好弱,这东西也吃不得。让人弄成汁液,怕是也会因为厨房人多口杂的容易泄露。
贾琏看着晶莹剔透,洗干净的西域无子葡萄,顿时胃口大开。他也是知道,这东西怕是要连夜吃掉的。不过也不是很多,只是垫垫肚子的样子。
四月初八,过了清明正好是雨水滋润的时候。张家的帖子,在贾母以为这婚事彻底没的弹得时候,到来了。想着那张家老太君,贾母本来想让安澜带着王夫人一起去,但考虑一二还是放弃了。只是交代,上香后回来她那里说道说道。
安澜对她的态度,不知可否。她觉得,这老太太虽然年纪不大,但是脑子想的貌似却到了六七十岁。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丈夫死得早,更年期提前了。
龙岩寺,是开国的时候一位高僧筹资修建的。在京城郊外的云山上,山路并不崎岖但是雨后石板湿滑,到底是不怎么好走。
张云溪站在伊氏身边,行走轻松到时让伊氏好生羡慕。张老太君虽然五十多岁,但看着倒比年轻人还要有劲头。张云溪跟在她身后,拎着裙角小心的走着,生怕地面的脏物弄污了裙带。
张老太君并没有找安澜说话,而是跟伊氏聊的开心。安澜也不介意,只是看着张云溪,很是慈爱。
张云溪被她看得有些发毛,停顿休息的时候看向她。安澜眯眯眼儿:“我有办法让你不弄脏裙子,还能很快的上山。可是想?”
张云溪低头看看湿滑的石板:“你会功夫?”
她是知道那些私密的东西的,虽然大侠高来高去的对普通人家的女孩儿都是话本故事,但是她却是知道的。家中功夫好的,她见的多了。、
安澜伸手递给她:“会的哟!”
张云溪看了看那只手,手指细嫩柔白,带着通透的干净。她看了看前面的母亲,又看了看自己新穿的通身红的衣裙,昂着头一副我还不怎么乐意的样子将手递了过去。安澜握紧她的手,一用力就将她拉入怀里。此时张姜两家上山上香,道路都是清理过的。张家的人似乎早早就弄干净了四周,没得外人。安澜有意促成这桩婚事,也就不怎么在意那些。况且,天气好,空气清新她也想在空中飞舞。
张云溪落入她的怀抱,微微尖叫了一下。让伊氏和张老太君都停下了脚步,二人只听到空气中一声噗的声响,就看见一个如同盛开的墨黛牡丹的人,带着一抹嫣红上了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