初初听闻这个消息,她自然是懵的。可随后就觉着这事儿没那么简单,说不得是有人栽赃或是陷害。可当她亲眼看到这手抄本时,真是连死的心都有了。十多年的夫妻,即便一直相敬如冰,可到底,苏世彦遣词造句的习惯她还是了然的。而面对这样的丑闻,若不是还有孩子,说不得她真就一头碰死了。
一时间,王氏以往还隔三差五的出来走动走动,尤其会往可贞这来坐坐说说话儿。可现如今,却再是不敢出门了。即便有红白喜事,也是称病谢客,礼到人不到。
虽不出门,可门外的议论却丝毫没少。毕竟大家伙这会子都紧紧的盯着按察司行署衙门的。所以都知道王氏其实是在家里头大力整顿佥事宅的。
可到底,即便花了大气力能暂时把佥事宅给稳住了,可这手却再是伸不到前衙去的。王氏自己使不上力,身边也没有什么得用的人。虽说苏世彦前阵子离开时留了好些幕僚清客在衙门里并没有带走,可这帮人这会子正玩笑的玩笑,嫌丢人的嫌丢人,内讧都来不及,哪有什么精力能力去处理这场事故的。再说了,王氏从来没有和他们接触过,哪里知道该找谁帮忙该怎么帮忙,所以即便有心也真是无力抹掉些什么的。
因着苏世彦这个正主不在掖县,王氏和一帮子幕僚清客们即便有心可也无力,什么都做不了。虽说县衙里倒是出了几次壮班快班的维护治安,纠察不法商贩并恶意诽谤之人,可手段却并不狠辣,这效果自然亦是一般的。
这么一来,明面上虽禁了禁,不敢再肆意妄言了。可到底暗地里关于苏世彦的那些个事儿真是越传越邪乎,甚至穿凿附会,那些个或许并不是苏世彦做的事儿,也被安到了他的头上。满掖县城的百姓们听着看着这热闹,都觉着比文案武案还好听。而且据说那些下等去处,已是流行起了好些以苏世彦为原型的香艳词曲了,非常受到追捧。
董太太私底下颇为怜惜王氏,可怜她命运两不济。像她这样的出身,若是嫁个家世相当的人家,丈夫再不出息,也不敢这般作践她,拿她当侍妾粉头一般对待的。
又怜惜她遇人不淑,就算高嫁,这也是极寻常的事儿。正正经经三书六礼迎进门的结发妻子,又不是续弦的填房原本就低了一头,却仍旧得不到身为正室该有的权利和尊严,也就只有苏世彦这么个倚官作势、行为不检、好色不堪的东西才做的出这般宠妾灭妻的事情来的。
又和可贞说,照这样下去,也不知道等不等的到三年大计的。没有出路,以后这日子想来更是难过的。
字里行间的,已是把苏世彦钉死在正五品佥事的位置上了。
没过两天,薛氏过来探望可贞的时候,可贞正和柳月桐月几个打点着往年的衣裳,拣了合适的好送到育婴堂养济院两处去。
薛氏似乎有些知道那些个往事儿,所以不经意的和可贞说起王氏给育婴堂养济院几处都捐了银子,还派人去寺里捐了大笔的香火钱。可贞听了,叠着小衣裳的手一顿,叹了一口气。
其实这样的事儿,她也没少做。虽然不至于往寺里捐大笔的香火钱,可这些日子以来,她也曾以一家五口并家里头每个人各自的名义,真心实意的捐了不少钱物药材往育婴堂养济院几处去。说到底,一来是真心想要帮助帮助这些命运多舛的人,二来也确实是想给一家子积些福报。
而王氏,显然也是存了这个想法,所以一心想要行善积福的。
只不过,苏铨造的孽,几辈子都还不完,势必是要祸遗子孙了。
再想想王氏,可贞心里不由得百感交集了起来。
摇了摇头,又细细的问起了薛氏那些孩子们络子盘的怎么样了,铺子什么时候能开张等等的话儿。
加更到!上一章的章节名被河蟹了,可我到现在都没想起来那两个字是什么,真是悲催~